黄衣人笑了一笑,道:“日间三郎与我在后林打猎,称赞鹿美兔肥,又恨不能插翅而飞,三郎难道都忘了?”我更惊,难道世上竟真有犬化为人之事?
不,我日间打猎之时,仆从甚多,混入一二闲杂人等,我也未必轻易发现。可之前房中只有我和阿光时,他又是如何隐蔽自身的?
黄衣人瞧了我半晌,忽而哈哈一笑,扠手为礼,道:“在下落寒,有要事到此,不想得遇花神让道,实乃三生有幸。适才与三郎玩笑,切莫当真。”
我一怔之下,哭笑不得:“落寒猎落寒,追踪之术举世无双,想不到玩笑之术也是举世无双。我几乎要信了你白天为犬夜晚为人之说。”
落寒玉石色的双眼满带笑意,微侧着头如一条略带顽皮的狗,道:“虽说骗人不好,但三郎适才面上的神情着实有趣。下次若有机会,在下说不得还要看一回这有趣的神情。”
我也一笑道:“你能骗得了我,自然是你的本事。不过下次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了。”想起他刚才所言,又问道:“你到此有何要事?不知能否相告?”
落寒毫无迟疑,道:“自然可以相告,此事本与三郎有关。”我怔了一怔,难道他是专程来找我的?可听他适才之言,并不知晓会在此处遇到我?
落寒又道:“三郎自然知晓我以追踪之术立足于江湖,此鸡鸣狗盗之雕虫小技,虽比不上三郎的文采斐然,却实是在下所赖活命者。”
我正色道:“落寒君妄自菲薄了。落寒追踪,无往而不利,又岂是雕虫小技?君之声名,虽难说正直,却并无大恶,林某即便不愿结交落寒君这样的人,却也并不厌恶。”
前半句,君子二字,我不敢领受。
后半句,金屋藏娇,这四个字听上去是如此刺耳,我心里又泛上微微的恼怒与羞辱,连苦笑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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