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身形转动,把洒在身上的尘土尽数抛散而出,为抓不到敖白而深感惭愧,挠了挠头,很是尴尬道:“我靠,你小子没事吧,突然来这么一下,当真吓死俺老孙了,快起来看看,觉得伤势如何?”
敖白挣扎着从陷坑中爬起,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道:“还不是被这冲天的臭气给熏迷糊了,一时不慎,就栽下云端来,只是经过这一摔,神智倒是清明了许多,就是胸口处有些儿疼痛,怕是伤到了肋骨,并没有什么大碍,我且坐在这里歇息片刻,缓一会就没事了。”
猴子依言扶他坐下,敖白弓着背,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到了最后,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看来非止是伤了肋骨,连内脏也受了损害。
猴子叹了口气,面带怜悯道:“我看你不会是伤到了五脏六腑,造成了大吐血,听俺老孙的劝,你还是莫要逞强,快些回去见师父,查看一下伤势,这里由俺老孙打探消息就可以了。”
话一出口,敖白甚是不平,咬着牙,嘟囔着嘴抗议道:“不成,这可是我自被禁战以来的第一场战斗,未战时就受了重伤,再这般灰溜溜地回去见二师兄和悟净,还不被他两个笑掉了大牙?大师兄,你就让我留下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是伤了几根肋骨,受了些许内伤,实在是无伤大雅,没有多少妨碍。”
猴子听了把眼一蹬,态度坚决道:“什么叫只伤了几根肋骨,没有多少妨碍,这可是异域征险,随时都可能爆发战斗,像你这样受伤的行动上必定有所滞碍,连驾云飞行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是与他人争斗厮杀,非但是对自己的性命不负责任,还可能会连累俺老孙分神照顾你,却如何使得?敖白,听我的话,还是回去吧,不然师父要是怪将起来,莫说是你,就连俺老孙都要给臭骂一顿,这等无妄之灾,本大圣可不情愿消受。”
“我靠,堂堂的齐天大圣,怎么老抬师父出来压我,当真好小家子气。大师兄,就当是我求你,这些天师父都看着我不准我出来战斗,大概是看我闷得发慌,才让我跟你出来透透气,要是毫无建树、只受了重伤就回去,怕是师父要大失所望,从此再不准我出来了,那可怎么得了?大不了遇上妖怪的时候,我不出手,只在后方替你观风掠阵,你看如何,毕竟这荒郊野外的,你虽法力高强,孤身一人只怕会有所闪失,我虽不能战斗,彼此照应一下,总算是聊胜于无吧?”敖白果真是块硬骨头,见猴子发恼,却分毫不惧,凭他好说歹说,就是死赖着不肯让步。
听他说得可怜,猴子也不免生出些许恻隐之心,耸了耸肩,幽然叹息道:“罢了,你也跟我一样,整一个好战分子,若是十天半个月不与人争斗,就不免手痒得很,更何况你一连几个月都被师父禁足,眼看着咱们施展手段却不参加战斗,当真是难为你了。只要你答应不带伤战斗,就暂且留下吧,其实这里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而是村镇庄园,瞧前面不就有几户人家吗,你且在这里歇息片刻,待俺老孙上去打探一下再作区处。”
敖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时,不由得眼前一亮,猴子所言不虚,前面果然有好大的一片庄院,一栋栋地高大院墙,雕梁画栋,门厅出落,如今虽说衰败了,残损了,遥想当年,必定都是些高门大户,乡绅人家,受到周围百姓的无限景仰。
兄弟两个走得近时,却见各家各户尽都门窗紧闭,整个庄院里显得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莫说是人声,就连犬吠都不曾听到,大白天的就如同走进了无名鬼蜮一般,让人禁不住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更让两个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许多房舍都不是由于经过天然的日晒雨淋而残坏的,更像是遭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给强行破坏的:那样厚实的院墙,被整个洞穿开来,森然黝黑的圆洞张开,足有四五丈方圆,塞下十几号人丝毫不在话下;还有几栋房子,被从中间直接劈成了两半,两片楼台分开伫立着,就好像一对伸向天空的利齿,看着好不瘆人。
敖白越看越觉得心头发毛,冷汗涔涔地在脊背上凝结,看样子,分明是有条粗壮的大蛇在这里横冲直撞,肆无忌惮,能把那样厚实的院墙洞穿拆毁,那蛇的身形该有多么巨大,力量该有多么惊人。
就在这时,猴子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化道残影疾向一户人家的窗户边冲去,敖白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跟上,心里还暗暗合计道,臭猴子心思活泛,性情又十分狭促,好捉弄人,虽嘴上答应让我留下,心头未必笃定,说不定会使个手段暗自开溜,却将本太子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该如何是好,看来是得紧跟着他,莫让他溜走才好。
敖白随猴子冲到了窗户边,一眼就瞧见那由粗壮铁条封住的窗户上面,隐隐地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依稀似有人影晃动,一闪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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