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点点头说:“极有可能。这条小道应该是他栽花时踩出来的,我记得这附近原来是没有花的,这么多花一定是他把满山的兰花都移到了这里,而兰花也极容易存活。我原来还以为是……”。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快要说漏嘴,怕燕舞不悦,呸了三声,该口道,“原以为是我师娘给她侄女种的,师娘也不知人在何处。我离开之后,也再没见过她。”
燕舞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说:“后来,也没有她的消息吗?”
金石摇了摇头。
雷雄说:“最后离开问仙居的是我师父,找到他之后,或许还能知道一些。”
燕舞在石头前跪下,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了下来,捧在手心,说:“妈妈,女儿来迟了。我原来以为,我的妈妈真的是被大火烧死了,原来你竟然一个人在这荒山上睡着。原来我只觉得我苦,没有妈妈的疼爱和呵护,却不知道你比我更苦。小的时候,做梦也是妈妈带着我玩,帮我梳辫子,醒来之后却难受得哭。这是你留给我的佛珠,我一直戴着。它保佑了我这么多年,也保佑我找到了你。”说到最后,泣不成声,“我马上要去少林寺找爸爸,我还要找到姑婆和姐姐,一家人在一起。”
她声泪俱下,金石见这情形,也忍不住悲从中来,想起自己一家何尝不是骨肉分离,妻离子散。若不是因为自己是个长辈,倒也真想放声大哭一场,眼皮眨了眨,终究还是忍住了。
雷雄见燕舞比那天在菜地上面的坟山里更加痛苦万分,想她平时娴静大方,端庄自持,如果不是心痛到极致,也不会这样悲情肆意。心里也是万分难受,不知道该如何安微她,便把她拉了起来,说:“不早了,走吧!”
燕舞泪如雨下,胸口剧痛,说:“子欲孝而亲不在,我原本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知道了,面对的却是死别。”
雷雄说:“都怪我不好,不然,你一直活在自己平静的世界里,该有多好。是我的到来,打乱了你的平静。”
燕舞一双泪眼看着他,也不知是哭是笑,说道:“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出身来历都搞不清楚,浑浑噩噩的活着,这样的平静,无异于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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