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坤长叹一声,说:“我原本已经放下了,可是见到燕舞,我才发觉,自己凡心未灭,有愧佛祖。”
雷雄说:“师父不用愧疚,人非草木,骨肉相见,不可能无动于衷。”
燕舞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清茶,说:“爸爸,我还有个姑婆吗?她去了哪里?”
王立坤轻饮了一口茶,说:“你的姑婆,也就是你妈妈娘家的姑姑,叫林圆萍,也是我的师父。她和姑丈方博才早年同在清霞观学艺,两人本来也是师兄妹。有一天,师祖大彻大悟,遣散了徒弟们独自云游四海,她们这便结成了夫妻。两人在清霞山下的问仙居开武馆授徒,还替人看病、行医问卜。几年之后,我和你的妈妈便带着你姐姐从华西老家来找你姑婆,当时方博才收了两个徒弟。师父见我心底坦诚,一心向武,便也想收我为徒。师父其貌不扬,但是胸怀坦荡,行事作风像个男子汉一般。她跟我说,她自知没有在自己的师父那里得到和师兄弟一般的厚待,对于武学和医学,她更多是从丈夫和师弟那里学来的,自己也刻苦钻研,还整理了一套《清霞杂普》,涵盖了剑法、掌法和拳法等。”
雷雄听到这里,说:“这就是你传授给我们的那一套功夫,师祖真是一个坚毅的女人,就这一点,不输于哪一个男人。”
王立坤说:“当时她问我,愿不愿意拜她为师。我敬佩她的这份精神,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想到,我学会她所传授的武功之后,竟然也对自创武功起了莫大的兴致,沉醉于此,自觉小有成就。但是对于医学,我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有学到一点皮毛。”
成人杰说:“师父不仅把师祖的武功学会了,还传承了她刻苦坚毅的精神。”
燕舞听到父亲提起方博才时,没有一丝异样,还称呼她为姑丈,料想她对于母亲的死还完全不知情,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开口,而是战战兢兢地问:“姑婆和她的丈夫后来怎么样了?”
王立坤说:“我和你妈妈初到问仙居时,便发觉出来,姑丈对于她并不疼爱,整日只顾教徒弟学武、给病人看病,但是你姑婆自己倒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完全没放在心里。她和姑丈也并没有儿女,因此对我和你妈妈都视如己出。后来,你出生了,你姑婆对你也是极其疼爱,把你唤作‘小燕子’,大家相处得其乐融融。直到有一天,我回老家卫州办事,过几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问仙居的人全部都消失了。而你的姑婆也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于是,我跑遍了方圆百里,其他的人一个也没有找到。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问仙居变成了一处空宅,你的姑婆也不知去了哪里。从此,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雷雄思忖道:“她一个孤老婆婆,又发疯了,能去往哪里?”
燕舞说:“不管她去了哪里,我一定要找到她。爸爸,我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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