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爹娘花白的头发,再想想我这么大了还是一无所有漂泊无定,他们在村里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捞尸人本地姑娘是不肯嫁,可要是我真有了钱,随时撂挑子改行干别的,还怕找不到女人结婚?
白老鬼见我动了心,又给我灌了几杯黄汤下肚,我借着三分酒意就把这事给定了下来,说等过年就去找他报到。
捞尸是禁忌行当,我娘起初不愿意,要我爹劝劝我,但是我爹嘴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
这个我倒是不怨他,在广州打工这几年我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怨气,赚多少花多少,所作所为没少伤我爹的心。在他眼里我就算是跟着白老鬼去捞尸,也比在广州打工强得多。
在家过完年后,这天我顶着料峭的寒风踩着积雪走上大河堤。
黄河一年四季都有汛期,此时凌汛已过桃汛还早,站在河堤上遥望黄河,曲曲折折的犹如一条被抽了筋骨的黄鳝。
捞尸人是不和普通人住在一起的,白老鬼在河堤上建了个农家小院,一年四季除了过年守岁回老宅,其余时间都住在那里。
我起得晚,等到白老鬼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到了正午。
大老远我就瞅见白老鬼的铁皮门外杵着个人影,走近了一瞅发现是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女人。
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衣服上面沾满了细小的雪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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