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云渡已在姻缘府小住了半月有余。月下仙人每日夜里都要为凡间的有缘人牵线搭桥,好使他们有缘千里来相见或是擦肩而过不相逢,是情是仇是陌路皆在月下仙人的一根红线中铸成定数。
云渡和锦觅倒是想帮月下仙人分担些劳苦奔波,奈何锦觅修为浅薄,云渡则‘乱点鸳鸯谱’:今日将两个亲兄弟牵作一起,明日将老妪与稚子栓做一对,甚至将同院的猫狗也点做姻缘,着实让人间出了些奇闻怪事。月下仙人每每提醒,这厮都以姻缘姻缘,便是作伴一生为理由反驳着月下仙人:那对兄弟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两人相依为命,如何做不得姻缘?那老妪为了救稚子活命甘愿割肉熬药,如何算不得有情人?同院猫狗整日对吠,实在扰民,栓做一团,即让猫狗化敌为友,又还大家一个耳根清净,两全其美,也算好事。
月下仙人听了云渡的话,哑口无言,若说他做的不对,那‘断袖分桃’便亦不对;若说他牵错姻缘,那‘老夫少妻’也做不得数;至于猫狗同窝?一脑门子官司的月下仙人如何还顾得上呢?无奈之下只得赶他去与锦觅一同整理红线,还自语道,他月下仙人天生就是个劳累命。
这日夜里,月下仙人又去给人牵红线了,云渡和锦觅二人坐在姻缘府的庭院中整理着仙姑们新送来的红线。
这红线很是讲究,要选用上好的天蚕丝扭搓成一个一根红绳,再往那红尘里浸泡一番,最后再由月下仙人对其施以仙法,使红绳变成细小的红线,这还不算完,还要将这些制好的红线送去给专门检验红线品质的仙姑检验,将其中品质不好的剔除出去,留下坚韧耐用不易断的方才可以使用。
“锦觅,这天界的花儿真是奇怪,我昨日随手掐了狐狸仙殿前的一支情人鹃,谁知刚摘下来,就换成云烟消失不见了,这其中可有什么典故?”云渡理着手里乱作一团的红线,有些无聊。
“我听狐狸仙说是先花神一怒之下毁了天界所有的花,……自此,天界就再无一朵鲜花盛开,天帝便拿云彩幻化了这些花草。”锦觅将月下仙人告诉她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云渡听,“我刚来时,也很是奇怪,还以为这天界歧视我们果子精,不许我采花酿蜜呢。”
“这就难怪了。”云渡放下手里的线团,一手手心朝上,片刻间掌心幻化出一朵娇艳欲滴的情人鹃。
“哇,星星美人,你可真厉害。”锦觅瞪了眼睛,从云渡手里拿走那朵情人鹃,“那日我还以为你是从别处摘来的,原是你自己种出来的啊,这般凭空生花,我也只听长芳主提过,我们花界的先花神可以做到,星星美人,你莫不是我花界遗落在外的花精吧?”锦觅嗅嗅手里的花,“这般鲜活,就是让那些仙侍仙姑们用灵力来换,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我要有你这般本事,得换的多少灵力啊。”
“这有什么稀奇啊,锦觅若好好修炼,不过千年,你亦可如我这般。”云渡不以为然,想起这些时日里,锦觅以红线为基,为淘换灵物给那些仙姑仙侍变化的香花,失笑的摇了摇头,他总觉得锦觅对于灵力的执着有些本末倒置了,她天资不错,就是不用心,总想取巧,不过也不碍的,灵力嘛,修着修着就有了。
“啊……”锦觅听到云渡提起修炼,长叹一声,“我也想啊,可是我坐不到几个时辰就会睡过去,实在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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