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 > 武侠·仙侠 > 历史武侠 > > 第二十五章 同仇
        少林寺一丈四方的方丈室中,因十数人围在榻上的方证周围而显得颇为狭促。这十数人中除了方证的两位弟子觉远与觉明之外,皆是寺中各院堂首座,罗汉堂、般若堂、菩提院、戒律院、证道院、忏悔堂、药王院、舍利院、藏经阁、达摩院诸首座都已汇齐,而盘坐在榻上的方证方丈已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方证气息虽弱,但神志极为清醒,见觉远目中含泪,微笑道:"为师此去奔赴莲台,你该当欢喜才是,为师虽年逾九十但与天地万物的无数劫数相比不过弹指一挥间,到了西天极乐世界方得永生,你便是于此悟不透。"觉远垂泪而不能语,方证看向诸首座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之故不用我多说,吾少林历代规矩,贫僧这便推举继任掌门人选,请诸位首座定夺。"诸首座一起合什念道:"阿弥陀佛。"方证道:"贫僧首徒觉远,心地纯善,聪慧也远胜常人,但习佛法总是差了一截,这易筋经他习不得便是明证;二弟子觉明心怀慈悲,性空通明早悟正道,既晓易筋经之理佛法已是大成,可传我衣钵接任方丈。"般若堂首座方生合什道:"善哉,善哉,师兄慧眼烛照为我少林指任的掌门人正是贫僧心中所选,贫僧绝无异议。"觉明是方证之外寺中唯一习得易筋经之人,全寺上下早已心服,当下各首座一一表态并无异议。方证微笑点头:"如此甚好,觉远,你心中可服气吗?"觉远拜伏于地:"弟子怎敢,今后弟子必全力助师弟行事,做他的护法金刚”

        方证转向达摩院首座方成说道:"师兄,是咱们给后辈历练的时候了。"一众首座之中,只方成长方证一岁是其师兄,余下都是方证的师弟,方成位居达摩院首座乃是寺中元老,多年来精研本寺高深武功向为众僧佩服,这一两年年事渐高,行动已渐趋缓,但其耳聪目明远胜同龄之人,一听方证之言便即明白,合什说道:"方丈但有所命,老衲决无异议,吐故纳新方是我少林香火不绝的根本。"方证颌首道:"师兄大智大慧,师弟佩服。师兄,我意让方生师弟任达摩院首座,你去了首座之职可静下心来将七十二项绝技中最难练的几项你多年来的心得眷写整理出来,那实是为本寺做的无量功业。"方成道:"是,只是新首座须为我配一两名年轻僧人助我眷写,老衲亲为恐耽搁时日。"方生合什道::"阿弥陀佛,这是自然。"方证又道:"觉远于天下诸派武功颇多涉猎,又久在般若堂修习,可接了方生师弟空出的首座之位。"少林规矩,掌门任命首座无需诸首座通过,觉远道:"恐弟子力拙不能胜任。"方证道:"我这可算是举贤不避亲了,你习得十一门绝技已属难得,但本寺最高深的功夫仍需向你方成师伯与你师弟处多多请教,你需牢记于心。"觉明一直未发一言,此时合什说道:"阿弥陀佛,若师兄愿与我切磋本寺武功,觉明必知无不言,何来请教二字。"方证微笑道:"你很好,我便不多说了,牢记‘上下一心,心怀苍生’八字便是。"觉明合什道:"是。"方证说偈道:"一笑由来别有因,两袖飘飘不沾尘。"说罢,含笑坐化而去。

        少林方丈圆寂,新掌门接任迅速传遍了江湖,向问天召集教中高层共议此事,议事众人除了长驻总坛的光明右使及各堂长老外还有左近几省的香主。此时风雷堂香主秃笔翁正在侃侃而谈:"恒山派覆灭之后,山西境内已成为我教与少林、武当、丐帮等大门派争夺的地盘,本来因恒山之事我教颇处下风,但少林方丈新丧却给了我教一个机会。"这秃笔翁本也是个人才,只因与黄钟公几人志趣相投方隐居于西湖梅庄,不想因任我行之故黄钟公自尽而死,黑白子内力尽失几成废人,自己与丹青生被迫为任我行效力,渐渐既来之则安之,这些年打拼下来已升至香主之职,心中的豪情已尽得释放,最近出谋划策颇得教主赏识文武全才之能已露峥嵘。白虎堂长老鲍大楚道:"你说本教有机会,不妨说说你的打算。"秃笔翁道:"此事涉及几大门派,我现下尚无具体方案。"鲍大楚道:"那岂不是等于白说。"秃笔翁道:"此事原本十分艰难,但若本教不去争取便一点机会也没有了。"鲍大楚冷哼一声,正待出言相讥,向问天轻咳一声,说道:"山西之事今日先议到这,我现有重大事项要宣布。"众人听了皆肃然聆听。

        向问天朗声道:"自我继任本教教主以来,诸位随我出生入死屡立功勋,五岳剑派已平四派,余下一个华山派亦不足挂齿,今日我决定封赏以下几位:上官云升任光明左使,蒋长老升任光明右使,鲍长老升青龙堂堂主,贾长老升白虎堂香主,原风雷堂苏香主升任风雷堂堂主从此位列长老之列,风雷堂香主一职由副香主递补,而你堂副香主空缺可由堂主、香主二人商议指定。"这一连串升迁数人递次上升一位,一时皆大欢喜,光明左右使更是得以完备,众人纷纷道贺。向问天这次升迁,数人看似一碗水端平,实则秃笔翁一人获益最大,他成为长老之后得以进入教中最核心圈,实与他人升迁不可同日而语,这乃是向问天着意栽培之故。向问天心中还有长远计较,新任光明右使年事已高,用不了两年空出位子就让秃笔翁坐上去。秃笔翁谢过教主之后,立马又议正事:"启禀教主,现下山西之事一时难成,但天鹰堂所属浙江倭寇之患更是迫在眉睫,须得早做决断。"向问天道:"天鹰堂近来已奏报数次,你便不说,今日我也要同大伙商议。"忽然一名近侍从议事厅外进来报说天鹰堂有信使前来。向问天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传信使近来。"天鹰堂信使进得议事厅中,向问天认得来人乃是天鹰堂长老桑三娘的师弟桂祥发。

        桂祥发未发一言,便即跪伏于地放声大哭起来,向问天惊道:"天鹰堂出了什么大事了吗?"桂祥发仍是痛哭不止,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高举过顶并不说话。近侍接过书信,双手呈给了向问天。向问天见信封上写着"教主亲启,属下荣中都敬白",乃是天鹰堂香主荣中都的书信。桑三娘不敢开口问询师弟,此刻已站了起来,望向教主,不知是吉是凶。向问天启了信封,抽出信仔细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处,两行清泪从眼中直流下来,众人大惊,一生之中从未见教主流过眼泪,不知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在信中述及令教主这般动容。向问天泪流不止,虽不出声,但脸上尽是悲伤愤懑之色,忽然一掌拍出,将座前红木长几击为两断,恨声道:"不杀尽贼人怎能解我心头之恨。"将手中信件递与身侧的上官云道:"你看罢依次传阅下去。"说罢,双眼望天,仰看着上方呆呆出神。上官云看了书信内容,双目便欲眦裂,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上官云一言不发又传给了新晋的蒋右使,蒋右使看罢也是一般神情,适才众长老碍于三位尊者,此时见三人阅罢,干脆围在青龙堂长老鲍大楚身周一起看那书信。众人看时几次有人大叫起来,怒骂起来,这些人年纪都已不轻又都是一堂之主从来没有这般乱成一团,且是在总坛议事厅中,更奇的是向问天也不加呵斥。

        原来信中所述是近日倭寇在浙江的又一桩暴行,所涉乃是向问天表哥一家。向问天本是遗腹子,母亲生他之时又难产而死,打一出生便是孤儿,幸得舅舅将其抚养长大,九岁之时遇见了授业恩师方才离开舅舅家,后来入了日月教一路走到了今天。向问天感念舅父养育之恩,有机会便会探望一回。近些年舅父病逝,家中换作表哥主事,但向问天仍是一如既往抽空探望,上次在梅庄看望令狐冲夫妇只住了一晚便匆匆告辞,就是还要去探望表哥一家。表哥比向问天长几岁,又早早娶妻生子,现下已是四世同堂。向问天表哥乃是本本分分的中产之家,年逾古稀儿孙绕膝本想当可平平安安过此一生,不想晚年遭此横祸。一伙倭寇抢掠了包括向问天表哥几家,杀伤多人,向问天表哥及两个儿子一个孙子被倭寇砍死,三岁的曾孙被倭寇用倭刀刺穿挑在刀头,更令人发指的是,家中孙媳大着肚子被倭寇致死,一尸二命,情状之惨难以表述!家中财物被掠夺几尽不说,倭寇临走还放了一把火烧毁了一排民宅,天鹰堂香主闻讯安置了幸存的百姓,因事关重大,派了堂主桑三娘的师弟前来总坛报知噩耗。

        议事厅中一时群情激愤,浙江虽属天鹰堂直辖,但各堂长老纷纷请战,新晋风雷堂长老秃笔翁道:"此次家仇国恨要报便报个彻底,倭寇要杀便杀个干净,靠天鹰堂一堂之力恐战力不足漏网了倭寇岂不大大地遗憾!目下山西境内最大的门派恒山派已被我教所灭,风雷堂不必留太多人马,可抽调精英助天鹰堂一臂之力。"若在平时,各堂自辖一方,一般决不让其他堂口插手本堂辖区之内的事物,但此次于公于私都是力求全歼敌人,因此桑三娘并不插言,反正自己天鹰堂位属份内自是少不了的。众长老皆为倭寇暴行气愤已极,纷纷抢着出战,此时已不似平时请战又是权衡利弊又是揣度教主心思。大家一生在刀头上讨生活,打打杀杀的多了,但都是江湖汉子之间的恩怨,不说教中严规,便凭良心也不致对妇孺下手,自己见了信中所述倭寇暴行,胸中怒火早已窜起老高,人人只觉得不杀光这等畜牲实不足以出尽胸中恶气。向问天心乱如麻,见手下个个请战之心全然出自真诚,一时也没了主意。便在这时,易中原进来禀报说少林派有信使前来,易中原随侍向问天已有半年之久,今日在门外当值。向问天一听少林派遣人而来,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这天下第一大门派与天下第一大教一正一邪平素老死不相往来,今日破例主动上门,不知所为何事?众人听得少林来人,也大为讶异,立时止住了吵闹之声。向问天将目光投向秃笔翁,秃笔翁道:"难道是为恒山派的事?"向问天适才乍闻亲人噩耗悲痛欲绝,听闻少林突然来使,教主之责立时压住了心头悲痛,此时头脑一激灵,缓缓说道:"你等各归其位,传少林信使来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不可叫人家小觑了咱们神教。"众人肃然答应,各回己位坐定,再无声响发出。向问天点一点头,易中原会意,出去领了少林信使进到议事厅中。

        总坛诸人倒都识得少林派来使,因为总坛地处河北,来人正是河北最大的镖局燕赵镖局的总镖头荆国运,少林派这一辈寺僧乃是觉字辈,俗家弟子是国字辈,这荆国运六十上下与少林方丈觉明乃是同辈,以一手大韦陀掌名震江湖。荆国运见过了礼,奉上少林方丈觉明的亲笔信。向问天展开书信,见上面写道:"日月教向教主钧鉴,江湖恩怨纷纷扰扰,各门各派自有评说;江湖向分正邪之说,依贫僧拙见,此说大可商榷,想当年贵教张无忌教主会同我少林诸派同击元酋,何其壮哉!其时又何谓正邪之分?近闻浙江沿海倭寇日甚,杀我百姓,掠夺财物,奸女,纵火焚屋,种种恶行神人共愤罄竹难书,贫僧虽初掌少林,但言及出击倭寇之意,少林上下莫不拥戴绝无异议。倭寇之患,乃国仇家恨,此时不除,日后更恐危及我华夏根基成尾大不掉之势。贫僧欲派般若堂首座觉远师兄率一十八名僧众赴浙江击寇,武当、丐帮诸派皆已答应各遣门下精英共击倭寇。当此之时,料向教主大义,必会同天下武林同道一起共赴国难,合击倭寇。如向教主并无异议,诸派人马定于下月初十于徐州会合。盼即赐复,伫候明教。"信尾署名少林觉明。向问天读罢书信,若有所思,不过马上开口道:"中原,荆总镖头一路风尘前来定已乏累,你引荆总镖头去客舍少歇,安排荆总镖头用午饭。"荆国运欲开口说话,向问天摆手道:"荆总镖头要说什么向某知道,待你用过午饭,我这里必有回信。"荆国运见他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多言,随易中原出了议事厅往客舍去了。

        向问天道:"桂祥发你也坐吧,你从浙江来,熟知当地情况,待会大伙一起商量大事。"众人不知少林书信内容,荆国运也没说什么正题,一肚子好奇,但教主既不开口,都不敢启齿相询。以桂祥发的武功资历本来起码也应做个副香主,但桑三娘为了避嫌,只让师弟做了堂下的一名旗主,总坛议事厅中本没有他的座位,但教主既要他坐便在末席坐下了。向问天将觉明的来信递与带桂祥发进来的那名近侍,说道:"你大声诵读一遍,让大伙都听听。"近侍依命将少林方丈的信大声读了一遍。众人同时解了心头之惑,长长舒了一口气。向问天待近侍读罢信,说道:"对于此事,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知无不言。"鲍大楚道:"信中说少林只派一十八名僧人,本教自也不能人数太多让少林寺看不起,就怕几派精英设下陷阱,合力谋害我们派出的精英。"秃笔翁道:"此次少林相邀打着的是共赴国难的旗号,我们若不响应恐怕说不过去,日后如何在江湖中立威?既说好在徐州会合,则我们可提前安排好沿路各堂的协防;到得徐州之后,离江南已近,少林、丐帮素来是北强南弱,南方的武当派势力在两湖最盛,到此也不是太强,反观本教天鹰堂于江南经营已数百年,要说怕伏击,也该是他们更怕。再说每派此次所出人数并不多,多半是真心杀寇。"众人听了大部分说秃笔翁言之有理,但也有几人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向问天见众人都发了言,单独问桂祥发道:"到底倭寇情势如何,你最有发言权,你给左右光明使、诸位长老说说。"桂祥发一愣,向问天恍然:"你还不知道呢吧,将刚刚调整的人事安排与桂祥发说了。"桂祥发忙向左右光明使祝贺,又祝贺了三位晋级的长老,这才开口介绍倭寇的情形:"此前天鹰堂已报知总坛几回倭寇之事,起先是零星的抢夺,后来次数越来越多,而官兵军纪松弛无心打仗倭寇愈发肆无忌惮;近来因倭寇暴行太多,官兵也被迫开始讨伐,奈何倭寇行凶飘忽不定,不知何时来不知到何地去,大海之上人家仗着快舟来去自如,只有分兵屯防,而小股的官兵根本不是穷凶极恶的倭寇对手,官兵吃了几次亏死了一些人后如今直接不敢应战了,百姓遇害的人中虽多是浙江本地人但也不乏各地商贾,有些与中原各门派中人或亲或友,因此这回各派相约合击倭寇之事多半是真心无疑。属下说句大实话,若不是众兄弟严守教规见不到总坛号令不敢妄行,早已和倭寇交上手了。属下亲眼见过三回倭寇烧杀抢掠之后的情形,便有……便有教主尊亲这一次,属下恨不能挖出倭寇的心肝,看看是不是人的心肝,还是狼心狗肺。"说着说着,桂祥发浑身颤抖,双拳紧握,目中便欲喷出火来。

        向问天抬起右脚,用力踏在身前的半张红木几面上,半张几面立时碎成一推木屑,恨声道:"我与倭寇之仇,不共戴天,我已决意派出一支人马去浙江击杀倭寇,嗯,人数吗,便同他少林派一般也是一十八人。保险起见,一路行程便依苏长老适才建议行事,到了浙江,天鹰堂应尽力协助总坛派出的人马。"桑三娘起身道:"是,然则属下应到一线才是。"向问天道:"你自是要去的,嗯,那蓝凤凰师姐妹也应同去才对,五仙教毒术厉害可补兵器之短,何况对付这些倭狗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他们既视我华夏百姓的性命如草芥,我们不妨也给他们来个无毒不丈夫。"想到表兄一家的惨状,向问天哪里压得住心中的仇恨火焰。向问天又道:"容我想一想其他出战兄弟名单,明早我在此公布,后天一十八人就出发,下月初十至徐州应该足够了。易中原听闻此事,立时来到向问天面前请缨出战。向问天一直着意栽培于他,一入教中便在总坛随侍自己左右,众人虽知他天资过人但毕竟未建寸功有些人心中难免不服,只是不敢明示而已,如今有这么个机会,孩子又这般主动请战,倒是应该让他走上一遭,便答应了。他却不知易中原曾与施戴子、欧阳三桥已与倭寇交过一次手。这边蓝凤凰姐妹得知教主安排自是服从,姐妹二人收拾了一些随身换洗衣物,又从一位近侍口中得知易中原也已得教主答允同去浙江。本来向问天身边近侍皆是口风极严之人,但此人知道两位美人颇得教主器重,而绿孔雀对易中原有意自己也是知道的,那易中原更是被教主视若亲子一般日后在教中自是前程不可限量,是以才敢漏了口风。

        蓝凤凰被近来倭寇的种种传闻弄得心中发虚,不知此去凶吉,先便想到要同欧阳三桥告个别,但欧阳三桥远在山西一时却又如何见得了。绿孔雀听得易中原也会同行,立时喜笑颜开,蓝凤凰心中酸酸的满不是滋味,对绿孔雀道:"师妹,易公子既然也去,你该去帮他收拾行装才是,他一个男人家毕竟心粗。"绿孔雀笑道:"正是嘞,还是师姐心细,我这便去。"说罢哼着山歌走了,蓝凤凰一人独自静坐了一会,在心中暗责自己:"你做姐姐的,无来由妒忌妹妹做什么。"她年纪虽长,在爱河中的情绪却同少女一般无异。

        第二日一早,向问天宣布了除蓝凤凰、绿孔雀、易中原之外十五人的名单,主要以青龙堂众好手包括堂主鲍大楚共是一十三人,另二人一个是秃笔翁,一个是主管江淮一带的巨木堂长老宗破虏。让秃笔翁去向问天自是要他多为教中立功日后好再加重用;宗破虏管辖的巨木堂与天鹰堂相邻,向问天用他是以备万一力量不足,他可就近从本堂之中抽兵支援。左右光明使皆力求出征,向问天心中是担心二人年事已高此去路途太远恐有伤身体,口中却道:"总坛一下子少了这些好手,万一另有意外,没有左右光明使在我身边如何使得?!"上官左使蒋右使被这高帽一压自是无话可说了。桑三娘、桂祥发虽也同去,因二人本属天鹰堂的便不算在那一十八人中。

        向问天安排人员停当,叫几名近侍下去分头通知所定的青龙堂众好手,让他们今日做好准备,明日壮行出征。清晨,日月教总坛议事厅中一片肃穆,四名近侍各抱一个黑色陶坛将一只只青花大碗倒满烈酒。向问天端起面前酒碗起身说道:"众位兄弟,今日你们远征浙江,乃是为国为民,神教列祖列宗必会保佑兄弟们无往不利;外虏入侵之时,若不能破阵杀敌而是畏畏缩缩岂不是枉称男儿,望众位兄弟多多杀敌,不要让人家少当小瞧了咱们神教,是也不是!"众人齐声道:"是"。向问天又道:"既如此,你们怕不怕,敢不敢去?!"众人吼道:"为神教死亦无惧,有何不敢,日月神教天下无敌所向披靡。"向问天赞道:"好样的。"将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众人也一起仰脖饮尽各自碗中烈酒,出征的二十人饮罢"啪"的一声同时将手中大碗摔在地上,以示决绝之心。向问天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不禁胸中一热,却听得桑三娘道:"启禀教主,属下同蓝姑娘姐妹虽不是男儿之身,但上阵杀敌一样绝不含糊。"向问天道:"好,古有花木兰,今日本教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人,望你多杀倭寇,到时人人自然服你是巾帼英雄。"顿了一顿,向问天忽然微笑着向上官云道:"我料定本教此去必定大获全胜。"上官云道:"教主英明,自是无往不利。"向问天道:"我想说的是,你看看,一行人中恰有一人名唤破虏,岂不是天佑本教此去定然大破倭寇。"宗破虏越众而出,躬身说道:"多谢教主,属下等人决不负教主期望,定然破虏而归。"向问天道:"好,要的就是这句话。"将手中大碗摔在地上,留守的诸人跟着将碗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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