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的长随,老早就牵着马在宫门外候着,见范缪一出来,便牵着马在不远处等候,等到范缪回过身来,立马引马上前,脸上带着热切。范缪翻身上了马,一路小跑过了朱雀街,青天白日里,路上偶有身着青蓝官袍的官员往神武门而去。
范缪面无表情一路往前,脑子里却还在想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梁县时,梁博程公然带家兵搜他住的别院,无非欺他身后无人。宁国公的爵位虽高,却无法震慑这些胆大包天的世家。即便方才在朝堂之上,荀昂明知自己句句属实,也完全与他立场相同,却还要无中生有,乱生是非……
范缪想着,忽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懂了,荀昂并非在针对他,只是在洗白自己。
朝堂上的四个丞相,除了严清尘是坚定的帝党,且与诸皇子无甚纠葛之外,其他三个丞相都与诸皇子有旧。傅望是安王党,此前安王低调做人,未曾露出争储之心,因此傅望还算安全。而另外两位相爷就并非如此了,宁王也好,周王也罢,都是锋芒毕露、野心勃勃之辈。
皇帝对太子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多年父子,更不愿看到底下的大臣串掇自己的儿子们搞敌对。这九五至尊的宝座上会要沾染多少鲜血,还有谁比在帝位上端坐了四十年的皇帝更明白呢?
所以,荀昂并非是在针对自己,只是要借他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对太子的维护。
跟在范缪马后的长随看着自家国公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几番变换下来,还以为他在外头没休息好,不由得又跟紧了些。
宁国公府很大,之前范缪父兄未曾去世时,这院子依旧有些空,更何况如今他一个人独居。范缪回府下马,将缰绳扔到一旁,管家热切的迎上来,将他手中的缰绳接过,让身后跟着的僮仆将马牵去马厩。
“郎君回来了。”
管家已经年近五旬,名叫陈丁,是宁远侯府的世仆。陈丁这一辈儿原本有四人,他的三个二哥因为身材高大、擅骑射,都成了范老国公的亲随。当年还年轻的范思阳懒得想名字,便直接按照甲乙丙丁的顺序,给这三人命了名。陈丁是兄弟里年纪最小的那一个,身体又瘦弱,故而没能被范长相选中,只是在院子里当个僮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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