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远平讪笑道:“你大堂兄前些日子跑了些门路,得了外放的差事。再者,你二堂兄也不错,年岁尚轻,若是能得公主青眼……”
“伯父慎言!”卢元洲神色肃然,瞪眼看着卢远平:“公主用人,以贤良为先,与年纪又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卢远平不愿得罪这个侄儿,口中连连道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当初卢元洲无爵无职无门路,跪在严相门口求拜师而不得,偏偏淮南公主路过严相门口看了那一眼,之后就将人提拔为公主府长史。淮南公主在新帝登基之后,颇受宠信,想讨好她的人不计其数。卢元洲在她跟前有脸面,即便是京城的四品大员见了卢元洲,都要给上几分脸面……
长安城中,不少人都在流传,若非是淮南公主惊鸿一瞥,看中了卢元洲的姿仪,又怎么收拢到身边,大为提拔?甚至到了临别之际,还为他架桥铺路,送他一场锦绣前程?
若真有倾世才华,严清尘素有惜才之名,又怎会不肯收徒?
卢远平心中对这样的事情颇为不耻,却又对卢元洲的际遇羡慕得不得了。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卢元江送来。且卢氏一族,与卢元洲年纪相近的男丁里,卢元江姿仪最佳,若是公主真有那心思,也不会倒了公主的味口。
卢远平的算盘打得好,卢元洲也隐约猜出了他的想法——简直恨不得让他把算盘珠子都给吞进去,干脆噎死算了,省得乱说话。
“如璧,我也知道大堂兄性格更为沉稳,只是他既已得了外放,自然不用再来求公主府的门路。”卢元江神色温和,一派谦谦君子的气度:“至于我的差事,还要劳烦你为我引荐,至于公主殿下用或是不用,都是我自己的造化。咱们毕竟是堂兄弟,若是我有幸得了殿下青眼,便如同你还在殿下身边一样,不会有分毫差别。”
“你……”卢元洲脸色都变了。
虽说他对顾淮南,对他侍奉的殿下,内心深处确实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可是他在顾淮南身边侍奉了几年,哪里不清楚她与范缪的情分?只得将这份心思死死压在心底,谨守为臣的本分。
结果他这堂兄,张口闭口便是‘得公主青眼’……这里可是高昌,外头驻扎着范缪领的五万兵马,宅邸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他的亲兵,卢元江若真得了淮南公主青眼,怕是没命走出这座府!
“外头误解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们都这么想!”卢元洲端起桌上就被一饮而尽,白皙的面孔泛起淡淡的晕红,冷笑道:“若是怀着这样的心思,还是赶紧回去的好,别到时候没谋到前程,反失了性命!”
“如璧,你又何必说得这般刻薄?!”卢远平神色不悦:“又没人说你如何……”
“我言辞刻薄?”卢元洲挑眉,神色轻蔑:“我若不刻薄些,怕伯父与堂兄藏着些什么阴暗心思,到时候连命都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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