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抚了抚手中的茶盏,对顾淮南道:“我与你外祖母说这些,到让你听了害羞了。邵澄她们在那边儿,不如你与怀月一同过去,与她们一道儿说说话。”
姜夫人亦道:“王妃说得是。”
顾淮南笑嘻嘻的应了,行了个半礼,带着顾怀月走开了。
邵澄等人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头,瞧着并不远,却要绕过两道抄手游廊才能过去。顾淮南对公主府再熟悉不过,也并未让婢女带路,自己领着楚冬楚秋就往那头去了。
路上偶遇范缪,顾淮南停下脚步,向他问了声好,面带微笑,落落大方。
范缪亦还了礼,正想说话,却见顾淮南视线飘在空中,就跟没看到他似的,打完招呼便走了。他看着那片浅红色的倩影从自己眼前经过,拳头渐渐握紧。
自那日拒绝顾淮南之后,他心头并未平静,反而有些后悔。
那晚,他做了个冗长的梦,那是几年之前,他刚拜季光为师时的情形。
阳光明媚的春天,非常适合打瞌睡。当时他刚刚被送去公主府,很是不服管教,却碍于季光的辈分与声名,每日只好将身子挺得笔直,如同一只长得笔直的蘑菇一样,坐在位置上听季光讲那些冗长的世族历史,战争纠纷。
世家因为其家族历史的长度,往往和王朝命运有着极为复杂的纠葛。除此之外,还有贵族必修技艺,烹茶煮酒赏花抚琴,御剑骑射,样样都要学。
范缪当时性子野得很,对御剑骑射倒还好,至于烹茶煮酒赏花抚琴,这些腻腻歪歪的东西,他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致。奈何季光盯得紧,偏偏要他学这些陶冶性情,他每日就只能死撑着两只眼皮,睡眼朦胧的听,与旁边一脸兴致盎然的顾安弘形成鲜明对比。想来,两人的道不同,在当时便已经埋下了伏笔。
顾淮南那时才八岁,坐在他身后,比他矮了一截儿,正好在他的背影下头,一手撑着下巴打瞌睡。待到下课的时候,他一转过头,看到当时还带着婴儿肥的顾淮南,用那小胖手撑着脸打哈欠的模样,简直是又羡慕又妒忌。偏偏,无论是是烹茶煮酒还是赏花抚琴,她都学得比他要好,用季光的话来说,便是有灵性。
后来,他便挪不开眼睛了,一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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