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自记得,当年七嫂跟着她离开葛家时,青葱般的样貌,花朵般的形容。不过短短三年,怎样的经历才能让她变成如今槁枯的样子。不但如此,她那一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看东西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
两人唏嘘了半响,不知怎的说起了赵丰收。
七嫂颇有几分羡慕道:“他如今可不得了,是咱们这一带的财主了。”
钱如意触动心事:“就他?还财主呢,怕不是有一文钱都被他爹娘给搜刮走。”
七嫂摇头:“这人是会变的啊。赵丰收三年前就已经和他的父母断绝来往了。虽然他爹娘隔三差五还是找他闹腾。可是,听人说,他一文钱都没再给过他父母。前儿还听说闹来着。这两日消停了,估计要不了三两天,又会闹起来。”
钱如意问道:“赵大妹嫁人了么?”
七嫂摇头:“没有。爹娘不修,儿女遭殃,一点儿都没错。原本是有人给赵大妹说了个婆家的,只是对方穷了些,家里还有个儿子。不知怎的,没成。现在……”七嫂说着,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那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元宝村有个赵凤花的。”
“啥意思?”
七嫂道:“开门子了呗。”
开门子是金山县这一带,娼门的暗称。那明的叫窑姐儿,暗的叫暗场。这野路子的就叫开门子的。
钱如意下意识的吃了一惊,她做梦都没想到,赵大妹竟然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两人正说着,外头忽然吵闹起来,只听赵丰收娘那独有的高亢中带着嘶哑的嗓门,哭叫道:“老天爷,不能活了啊。我养了这样一个没良心的儿子,眼睁睁看着他爹娘饿死也不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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