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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邓青,曾是牡市刑侦支队长,三年前因为一宗极其凶残的杀人案被判入狱,此案在牡市曾掀起滔天巨浪,死者人数以十数记,由第一名被害人死亡时间定为“6.21特大凶杀案”。
入狱后,因在狱中表现良好,以及曾经立下的赫赫功勋,半年前被放了出来。出狱后苟活在老房子中,偏安一隅,每天以酒为伴,惶惶度日。给我打电话的人叫做廖云海,曾在我手下任职,是个专横持权的老警员,不过当初一起办案时,关系倒是不错,他很欣赏我,我也喜欢他那极有原则的性格。
但自从我入狱后,对他的恨意便如藤蔓般紧紧萦绕在心头,此生怕是也消除不了,那时才明白原则是一把双刃剑,刺出的血或许是我自己的。
到达城南小区已是黄昏时分,日头落了半个西山,温和的暖光渐渐被黑暗吞噬,夜魅仿佛野兽张裂着的血盆大口,欲将人间吞入腹中,夕阳衬着红霞似血,白云飘荡如蜉蝣无界,一片萧索孤寂。
警戒线和来来往往的人员络绎不绝,围观者隔在远处翘着脚尖,伸着脖子眺望,交头接耳。看到我的出现大多数警员皆是惊愕,也有少数不明所以,向身边的同事询问,得到结果后眼神也变上一变。
我伫立在警戒线外,透过一楼的窗户可以看到赤裸裸的躯体被吊在屋内的天花板下,昏黄的斜光映射着尸体上的斑斑血迹,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皮肤,远望似被剥皮的动物,血淋淋,双眼如死鱼般瞪着,不甘的望着窗外正被蚕食的天际。
犹豫了几秒,我伸手拉起警戒线迈步进入,有个年轻的警员出言欲拦阻,没等出手就被同事紧张的拽到了旁侧。
我面无表情的踏着听啼般沉重的脚步前行着,走进屋内的刹那,鼻子内瞬间灌进了浓厚的血腥气,殷红满目,惨绝人寰的景象令我不禁攥起了拳头,心底一股股酸意上涌。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工作流程,此刻却显得生疏至极,三年来在监狱无所事事,按部就班的生活将我那曾经的豪情壮志磨了个通透,剩下的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罢了。
我见过无数的案发现场,大大小小的凶杀案、谋杀案、碎尸、复仇、吞食、烹煮...无论多么残忍、多么恐怖的情况我都可以从容镇定,游刃有余,可是此刻却有一丝丝的难过,仿佛离家多年再次归途回乡一般。
廖云海正勘察着现场,一位警员看到我连忙跑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廖云海回过头眼中闪烁着震惊,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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