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道:“就站我旁边……这儿,跟着我插……哎,谁让你一大把都插下去!左手拿,右手每次勾出三四棵,小点心别掐断了,食指和中指捏住根部,顺着朝下插进田泥里……对,苗要竖起来,每丛间隔两拳,边插边后退着走,别把刚插的苗又给踩了……”
朱贺霖从没被人这般呼来喝去地使唤过。老叟个头干瘦矮小,嗓门却不小,说话中自有股命令语气,却不使人讨厌。朱贺霖下手插了两丛,才从茫然状态中清醒过来,转头打量这老叟。
——看胆量与气势,不像个农夫;看打扮与干农活的熟练程度,却又妥妥的是个农夫。朱贺霖一时有些拿不住对方的身份,又觉得对方这副浓眉豹眼鹰钩鼻的长相,似乎有点眼熟,只死活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老叟教完他插秧,转头又想来教苏晏,却发现苏晏已经自行上手了。
一开始几丛还插不清楚,像是许多年没接触的生疏,但技巧似乎都掌握了,后面越插越利索。老叟眼中微露满意之色,说道:“你这后生仔,看着细皮嫩肉,没想也干过农活。好了,你们就这么插,什么时候吃不消了,再上去喝水休息。”
老叟领着“梅仔”,走到水田的另一头去了。
朱贺霖边一下一下弯腰,边问苏晏:“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打住!再让我听见这个词儿——”苏晏作势要把绿油油的秧苗插在他发髻上。
朱贺霖笑起来:“好好。你一个读圣贤书的士子,怎么会干农活?”
上辈子放假时跟爹妈回乡下,帮忙爷爷奶奶打理自留地时学的呗。但苏晏不能说实话,毕竟苏知府往上数好几代都是读书入仕的,堪称书香世家,便含糊答:“因为我这人特别聪明,听那老丈教几句,一下子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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