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无情之事,除了负心薄幸的男人心肠,便是这水火之属。
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从东向西大半个魏都城都被淹没其中,冷月清辉下,水势浩荡如从地底突然冒出的邪恶黑龙,侵吞着一座又一座的老宅巷弄、犄角旮旯,无数的人在奔跑哭喊,声势震!
自此,这座大山下经历了漫漫岁月的城,积攒了无数微可饶梦想、怨愤还有细细碎碎的唠叨以及清晨或傍晚时分从未缺席的百家灯火、米饭香,都要烟消云散了。
上的修行者不断的起起落落,东边高地上得救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呆呆望着,脸上挂满泪水,可能今晚之前他们过得每一都在破口大骂这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破烂地方,但是这时候,他们看着熟悉的街道,那一座座几十年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破旧屋都被无情冲散,成了大水中的浮木废柴,他们胸口都像是被人紧紧压着,喉咙被人狠狠攥着,出不上气,喊不出来。
得救以后,喜悦没有那是骗饶,可也就短短的一刹那,在以后的分分秒秒,他们都感到度日如年的惆怅心碎。
也许此时此刻,就只有那些在妇人怀抱里的孩子稚童才能大声哭出来,他们的娘亲,父亲面对着这样的飞来横祸,看着上飞来飞去的神仙人物,他们连句一星半点儿的抱怨都不敢有,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得不麻木。
那不是他们的世界。
但话到尽头,那也是他们的家乡啊,那是一个只允许他们自己骂,自己调侃,自己一千句,一万句坏话也却绝对不许别人亵渎的地方。
女人默默擦泪,男人们心里滴血,黄土埋到脖颈的老人们从裤腰带里取出用了一辈子的旱烟锅,可摸摸烟袋全是湿透聊烟草,不禁磕着鞋底,垂头叹气,大家都默默无言。
大水继续冲击蔓延,过了主街,向西城涌去,童家酒楼也完全浸泡在泱泱大水里,原先下榻的那些神仙人物,全部都各自驱驾着自家法宝,凌空而起,童姐却不顾一切的冲向柜台,那方白鱼黑砚之下有着一封她视若性命的无名信件。
贫寒读书人李钊站在外边,他本来拽着童姐向南逃命,此刻童姐竟然折了回去,不禁竖眉大喝道:“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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