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二十八岁了,在三个月之前,他就开始了出监准备,半天劳动,半天学习,日常要参加一系列模拟社会的活动——只有进行过教育改造,才能保证出去之后快速地回归、融入并习惯社会生活。
其实,今天凌晨0点,他就自由了,但他必须在天亮之后才能离开,中午十二点之前。
早晨七点的时候,号头来到二人高级间。
“鬼哥。”号头打了个立正,对坐在床上的中年汉子打招呼,然后,他看向另一边床铺的青年,说政委找他进行最后一次一对一谈话。
辅导员已经谈过很多次话了,通常像这种日常训话都是由号头来代理,连管教也很少亲自出面,没想到,临走之前,亲自找他的竟然是大领导。
被带到训话室,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白翼和屋内的老先生对视了一会,走到老先生的面前,端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向这位八年来一直十分照顾自己的长辈。
在进行了例行问话之后,老张放下手里的资料簿,端详着对面的青年。
比起桌上的入狱照,小伙子的容貌比八年前长开了不少,明朗,帅气。和那些对出去之后的生活充满了担忧、恐惧,警惕,迷茫,怕跟不上时代的年轻人不同,这孩子始终乐观,明亮的眼睛里依然满是精气神儿。
“我记得,以前你们一起看过一个电影,后来开大会的时候,我问你们有什么感悟,只有你和别人说的不一样。”老张说。
白翼微愣:“电影?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七年前吧,”老张提醒道,“肖申克的救赎,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男主角身上的时候,你说,那个叫老布鲁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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