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还小的时候,希望自己长大之后可以像祖父一样,到战场上去领兵打仗,就算最后马革裹尸还,也算死得其所。
后来跟着师傅离开凤家,没几年我便希望未来可以像师傅一样,闲云野鹤,随心所欲。
可后来,我看见了几次师傅为了大醉,大哭,才知道原来他也有着自己的伤心事,绝对不想要和任何人提起来的伤心事。大师兄总是会将我拖远,不让我看见师傅那几天的样子。再后来,师傅大概也觉得让我看见他那副痛入骨髓心如死灰的模样对我不太好,所以每年的那几天他便会消失。”
凤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喃喃自语,或者说,实质上是在和陷入昏迷状态的君临说话。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内敛的人,非常擅长保持沉默。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太过安静是一种尴尬。
“然后我遇到了驴打滚。嗯,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第一个长时间真正相处的对象。
我们那时候,极少有人有机会和异性朝夕相处。我就像是二师兄一样,因为某种原因,被逐出了家族,但是得到了师傅师兄的庇护。我们都没有和人相处的经验。以前是不清楚,现在了解了,才明白当年驴打滚和异性相处也是毫无经验。我们相遇的时候都太年轻了,初次见面的经验也并不好。
后来,后来他一直跟着我,见面的次数多了,了解的便也多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哪个关键点上,突然就发现和他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了。”
凤殊笑了笑,“我敢说,他其实也不清楚。我们都太年轻了。驴打滚看起来和所有人都能够说得上话,实际上却也是个非常内敛害羞的性情。
他,有时候给我一种感觉,常常都想要躲起来,躲到没有任何人找得到的地方去,说是逍遥快活,实质上却是自生自灭。见到过他的人都说他非常阳光和煦,开朗健谈,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的。相处得久了,了解得越来越多,才知道他时刻都想要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巴不得永远也不会被阳光照射到。”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继续往下说。
“以前不懂,为什么他会喜欢我,我又为什么会喜欢他。来到这边之后,从前的点点滴滴我都来来回回地剖析过,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我们都是受过伤的孩子,太小了,小到遇见了相像的人不知所措。我们之所以相爱,一开始,其实是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受伤的孩子,那个只会哭泣着独自舔伤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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