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沉思片刻,道:“梅谷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以猜想得到,这事可能跟颜如雪有关。
梅岚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整理着思绪,然后在屏风前的一张檀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说道:“李公子,请坐吧,容老身跟你慢慢讲来。”
李白走上前,依言坐下,侧耳细听。
梅岚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旋即将其中的因由娓娓道来:“我有个儿子,名字叫做梅远川。”说起这个名字,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悲哀,脸上也出现了难过的神色。
李白识趣地没有多问,继续听着她讲下去。
“川儿自小就天资聪慧,机灵无比,药理病理一说就会,一讲就通。”梅岚说着说着,竟然有些骄傲起来:“我们整个药神谷的人,都将他当成了心肝一样,放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因为他确实很有天分,我已经将他当成药神谷的继承人来培养。虽然药神谷的继承人并不是什么威风光彩的身份,但是却意味着可以得到一身绝顶的医术。这个位置只有德、贤、医术三者兼备之人才有资格坐上去,川儿虽是我的儿子,也未必能顺利让药神谷众老心服口服。”
梅岚叹了口气,道:“所幸川儿并未让我失望,我从小教他诗书礼乐,传他医术医德。所以川儿自小就品性纯良,敦厚和善,对于医术更是一点就通,进步得非常快。在他二十岁那年,就已经达到了一种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令郎可真是个天才啊。”李白听得这如此传奇的事迹,也不由得发出阵阵的惊叹。
梅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见川儿天赋如此惊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高兴得很,更是毫无保留地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川儿在医术有所小成之后,便有了出谷闯荡江湖的念头。一开始我自然是极力反对,虽然我清楚他的想法,这孩子是觉得一身医术不能白白浪费在这山谷里,想学扁鹊华佗悬壶济世呢。可他从小到大,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放在了学习医术上,至于武功……”梅岚苦笑了一声,道:“跟他的医术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顶多只算得上是三流的水准。江湖险恶,他如何自保呢?自保能力都没有,我又如何放下他到江湖上去闯荡?所以,对于他想要出谷的要求,我当时毫不犹豫,一口就拒绝了。这孩子,还跑去跟谷里的其他长老求情,但是长老们的看法和我是一致的,都不同意他出谷闯荡江湖的决定。”
“后来呢?”李白问道。
“后来……”梅岚长叹了口气:“川儿不管不顾,瞒着我们,偷偷一个人出了谷。我没有办法,当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所以我只好派了人一路跟随,暗中保护着他。”
“梅谷主真是爱子心切啊。”李白幽幽地叹道,这种母子间的情感,他倒是从来未领略过,所以对那梅远川羡慕得很。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对他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自然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江湖上人心险恶,他又没有任何的江湖经验,只怕迟早会吃大亏。”梅岚继续道:“幸运的是,一开始的几个月,还没什么问题。我派去的人时常会飞鸽传书,告诉我川儿最近的状况。当时江南一带流行着一种怪病,得了病的人会寒气覆体,浑身僵硬,最终寒气入脑,神智丧失,变成只会伤人的野兽。当时人心惶惶,那些江湖上的大夫,都对这种怪病束手无策。而川儿到了那里以后,凭着精湛的医术,救治了很多的人!”
李白道:“这是好事啊,令郎将一身所学应用于世,也不枉费一身绝顶的医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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