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青顿了顿,吞了口口水,接着说:“我回了我的老家S市,很快在那里的一家甲级设计院上班,设计师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每天对着电脑画CAD,画的眼睛都直了,最好笑的是,每次辛辛苦苦做好方案,上面总工、甲方那些领导一句话、一个小建议,就得推翻重来,一个方案从开始策划到出成果,要修改很多次,每次都要熬夜到半夜,真让人受不了。”沙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心里曾经很痛苦的挣扎过。
“确实改图是件让人心烦的事,有时候改来改去,最后又改到了最初的方案上,好像站在原地画了个圆一样。”方书鸿顺着他的话,安慰他道。
“是啊,这还没什么,做一行,就要适应一行的规则和潜规则,不然只会被淘汰,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今年,院里资质审核,缺一个注册电气工程师发变电方向的证书,这个证书是出了名的难考,没办法,我们只好求助中介机构,你猜怎么样?中介一开口要价七十五万,三年!”沙青说到这里,心里明显的忿忿不平。
“啊!这么贵。我得不吃不喝辛辛苦苦挣七八年,还不一定能攒下这么多钱。”方书鸿附和道。
“对啊,我的证其实网上炒的也很值钱,可是院里连证连我的工资,一共才给我一年二十万块钱,这我心里堵得慌,我便去找我们院领导,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沙青说。
“努力工作,争取自己的利益,你做的没错呀,你们院领导没答应吗?”方书鸿猜测道。
“他说,院里每个人的工资都是和职位挂钩的,我是核心设计师,本来就该是这么高的工资,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坏了规矩,他还说让我好好干,下次接了大项目让我做总工程师,向杨总那个方向发展。”沙青说到这,顿了顿,又接着说,“他要是不说杨总还好,一说起杨总,我内心直接处在奔溃的边缘,我想起杨总,他四十岁不到,头顶上的头发全掉了,整个一个地中海秃,每天小心翼翼的将耳鬓边上的头发遮到光溜溜的脑门上,他还好,老婆孩子都有了,我这没根没着的,老婆都没找,要是头发掉成那样了,恐怕上了非诚勿扰,都不一定能找到媳妇儿。”沙青说完,略带自豪的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头发,幸好它们还在,他感觉很安心。
方书鸿听到这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略带戏谑的口吻说:“为了拯救你的头发,你就愤然辞职啦?”
“说的哪哪啊?都这一把年纪了,我哪有那么高的气质,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我们领导按照市场价把我的证书也挂靠在我们院里了,我可以带薪休息三年。”沙青说完了,仿佛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搬开了,他心里很轻松。
“你的证挂了多少钱?”方书鸿好奇的问。
“三年五十四万,一年十八万,扣掉五金一险,我每年可拿十五万多,十六万不到的样子。”沙青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