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端木夫人道：“你说，是不是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先是轲哥儿，现在又是轩哥儿……”
菊黄道：“夫人，您想多了，轲哥儿是出去游学。轩哥儿这次，只是个意外，有鲁太医在，会好的……
端木夫人道：“怎么可能呢？鲁太医摸了骨，没用的。这些年，我总是想着轲哥儿长什么样了，是胖了瘦了还是很高了？想必他回来我都认不识他了。原先想着我们一家就在这么个地方好好儿地生活，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她的声音略有哽咽。
一直以来，端木夫人都是淡然的，理智的，然而这番变故还是让她惶切了，像是被刀层层剥开坚硬的外壳露出柔柔的一面。
菊黄声音微噎，“夫人，你不要这样想，都会好好的。”
端木夫人定了下神，掩饰了刚才的失态，道：“这几天岑姐儿怎么样？”
菊黄迟疑了下，道：“拾翠说老是怏怏的，想必是被吓坏了。”
端木夫人苦笑道：“毕竟是个孩子，唉，若不是轩哥儿去找她也不会出这种事，可恨那个孽子，竟然下了如此狠手，生生毁了我的轩哥儿！”
菊黄不敢说话。
风断断续续地送过来几句，袁蜜儿敏锐地捕捉到季遥岑的名字，头脑一片空白。季遥岑，又是季遥岑么？她总是这么阴魂不散，不久前因为她自己被袁父责骂，匆匆忙忙被母亲带去了外祖家。至今，她还记得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母亲的痛心疾首，大哥的愧疚和疼惜……
她咬着唇，唇上是深深的牙印，嫉恨和愤怒的火苗燃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几乎不能控制。
深吸了口气，她不敢也不愿意再多停留一步，急匆匆地出了端木府，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在跨入马车的刹那，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高高挂着的将军府门匾，突然觉得暗淡了许多，不由生了厌弃。她吩咐车夫，“回府！”
马蹄哒哒，她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头脑里还在回想着那一幕，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忍受。母亲说得对，端木家已经不再有曾经的光鲜，也不会有机会再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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