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暮色徐徐降临,房舍树木被轻烟般笼罩着。朱姨娘没个目的地晃悠着,偶然一抬头却看见前方是一堵黑瓦白墙,一道圆形的拱门,正是敛英院。
她站在院门外静静地楞了很久,想起了那个伟岸的男人,想起他坚强下的悲伤,铁骨下的柔情……她羡慕他与自家小姐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同时又嫉妒和不甘。
她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目光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却见墙角下被踩倒了几丛草。她心头倏然一跳,因为这是端木轲的旧宅,是端木夫人心底的禁忌,所以,平日里除了个婆子按时来清扫几乎没有人过来。那么,这会是谁呢?她走到跟前看了看,除了一片被踩倒的草外,其他地方倒没有什么痕迹。她仰头去看那棵紧倚着墙的大树,发现一根伸出的小树枝上飘着几丝什么。
她努力伸手去够,捏在手里,脸色陡然变了。
这是被挂破的一缕布料!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可能爬树时挂破了衣角。
她倏然想起那的幽会,一个念头冒出来:“那天晚上有人来过这里,他看到了!……”她抖索成一团,大脑里一片空白,灭顶的恐惧几乎要让她。
她发出一声尖叫,猛地一转身,跌跌撞撞地往静安院跑去,仿佛身后有恶鬼猛兽正在追赶她。路上偶然遇到两个丫鬟婆子见她脸色不对,都远远避让了开。
终于,她看到了静安院的院门,脚下,扶住树大口地喘着气,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回神。柳白迎出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姨娘?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朱姨娘困难地摇摇头。
柳白扶着她进了主屋,她示意对方离开,然后倒在一动不动,在那一刻她宁愿自己是死了的。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有人尖利的声音,“……朱氏,你是个!你偷男人……”有很多人的脸都逼近了她,熟悉的,陌生的,鄙视,唾弃,愤怒,还有幸灾乐祸……她像是被拔光了衣服,徒劳地遮挡着,躲闪着,挣扎着。
场面一转,端木夫人神情淡淡地俯视着她,永远那么优雅端庄,高高在上。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扑到对方的脚下,抓住她的裙摆仰起脸,哀切地,“夫人,救我……我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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