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连洼村的屠戮给了他一点希望。对方手段极狠极毒,就连最小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当时又下了一场雨将所有的痕迹都抹了个干净。
这件事震惊了州府,命令周围四个郡县捕快联合在最短的时间里破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盘查,在现场发现了几截不起眼的穗子。这是驴子脖颈上的,于是摸排之后,在一家茶寮的伙计那里证实了当时有四个人曾经停留过,其中有个文弱清俊的书生模样的少年人买了驴子做脚力。
他确定那少年人就是男装的季遥岑,又惊又喜,又怕,喜欢的是季遥岑还好好儿地活着,惊的是那三个黑衣人的来历不明,嗜杀成性。怕的是季遥岑身陷囹圄,时刻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分析后认为对方可能为了避开追捕从山中穿过,命令一部分人跟着自己,另一部分人赶往山外堵截,果然,入山不多久便看到了马蹄留下的痕迹,他不敢跟得太紧,害怕惊动了对方对季遥岑不利,再后来,就失去了痕迹。惊惶愤怒之际,山外的人传来讯息说是查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踪迹。
一块变色的碎银暴露了黑衣人的行迹,他赶过去,对方已经被囚禁于铁笼里,被废了腿脚,他认出了是藤五,却没有见到季遥岑,不过已经确定对方的安全,心稍稍放松了些。
从对方的嘴里,他知道季遥岑被他下了毒,命在旦夕,一刻也不敢耽误,亲自顺着那个总捕头提供的路线追了下来,却又被对方甩开,懊丧至极。
然而,夜宿时撞上了一个偷儿,竟然发现了季遥岑的包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带人日夜兼程往饶县赶,几番辗转,终于在这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
月余的颠簸和折磨让她清瘦得很,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那双眸子眼睛极亮,极大,澄澈如秋霜滤过的湖面,清凌凌的,却添了风霜冷厉,这样的季遥岑是陌生的,却有着那清凛高傲的气质,仿若是经过严寒后吐出芬芳的寒梅,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忽略心头那丝异样,只想着能见到她,对方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好。
他低眼凝睇着她,伸手,轻柔地触上她的头发,再就是她的脸,一眼不眨地,声如呢喃,“跟我回去,岑儿。”
季遥岑无法叙述自己再见到这个人的复杂情绪。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好,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关爱,她一直感谢,但是如今这份关爱却变得如此讽刺,如此苍白。
她往后退了步,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手触碰,低着眉眼,轻轻地,略有些柔软,“你可以说从来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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