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答道,这我清楚,只是……到了自尽的程度,想必生前一定受了很大的冤屈,才这么极端,我倒是觉得,怪可怜的。
她一勺杂烩饭刚在嘴里塞了一半,听了我这话,那勺就停在嘴里了,但马上她就反应过来了,继续吃着饭,说道,那是当然,就拿我来说吧,我爹死得早,我妈扔下我改嫁到邻村去了,叔叔们说我爹是我克死的,没人留我,我自己东边刨点土豆,西边偷点麦子活下来了,本想长大了,就有力气养活自己了,可村里一个流氓看上了我,要欺负我,被我用锄头敲死了。
流氓他们家里人就说是我一副狐狸精样子,伤风败俗勾搭了她们家清白儿子,要把我沉河里去,我命大,被一个无后的老头儿救了,他认我当女儿,让我以后给他养老送终。本来我以为,我终于能过上有人疼的日子了,可有天老头儿带我上街,被一个官看到了,要讨我续弦,那官跟老头岁数差不离,老头不依,那官就找了个借口,把老头儿弄大狱里去,活活折磨死了,官官相护,我上告无门,咽不下这口气,就穿着红衣服在官家门口上了吊,让那一家人,家破人亡。
讲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揪心事,她的表情却跟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特别淡漠。
说到了这里,她还莞尔一笑,说也许我真是个灾星,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你觉得可怜吗?
我本来以为自己的童年就够悲催了,没想到她比我还悲催,一瞬间有点感同身受——很多苦,我也吃过,就点了点头。
她忽然就大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这么二,这些都是我随口编出来骗你的,你也信。
我觉得,如果她现在还活着,那她保不齐会把眼泪给笑出来。
等她笑够了,就挺认真的看着我,说要不我以后就跟你叫小井吧?
我满头黑线,这个意思,是说我横竖都是二?
她接着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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