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禀抚帅，宜兴一线已无可战之敌，江浙门户大开，调元愿为三军先锋，入长兴，首战余杭！”电报只有一句话，可以听得出陈调元此刻已经是雄心万丈。
“哈哈，调元不愧是我江苏猛将，回电陈旅长，准许入浙作战！”齐燮元只记住了韩百航客套的逢迎之语，却偏偏把最重要的几句话都给遗漏了。
“王参谋，告诉李师爷，给我起草一篇报捷文书，等着陈旅长攻下余杭之后，便即发给曹大总统……”齐燮元背着手刚想出去，又绕了回来，到：“不，让李师爷快些写完，先给我看看。”
天色渐晚，北边的隆隆炮声渐渐停息下来。韩百航端坐在地图边上，指指点点的，时而用三角板比在图上勾画两条谁也看不懂的红蓝线条，时而绕着地图踱步。高洪义几人陪在边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知道自家这位师长大人肚皮里头打的什么官司。
“来人，换大图，换一比一万的图来！”
“额……这个……”高洪义有些踌躇，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上哪给他搞专业的军事地图，可是总不能对师长大人说，这里可不是您的三师指挥部，没有地图吧。于是几个手下支吾了几声，都集体保持了沉默。
半天都没人应声，韩百航抬头望向了高洪义，看见师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高洪义总不能继续装听不见了，他硬着头皮说道：“师长，这……这里可能找不到军事地图。”
韩百航楞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到：“我倒忘了！”再也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将就着看这幅能找到最详细的民用地图。
“谁说没有的！”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秦淑雨，大波浪头的女人的名字，初时石头带人守着楼道是不让她上来的，可是架不住这个女人战斗力实在太强，就站在楼梯口指着石头的鼻子骂了足足一个钟头，连口水都不用喝的，看在齐燮元的面上总不能将她枪毙了，韩百航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只能任她自便了吧。
这个女人倒也爽快，放她上来之后，再也没用她那上海女人特有的腔调嚷叫，反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些大男人在临时搭起的作战室里忙来忙去。
“谁说没地图的，我这就有！”女人骄傲的扬起下巴。用手甩了甩大波浪的头发。
“你这有？”没等韩百航说话，高洪义首先发问了，话已出口，他也明白了几分，哦了一声，到：“是齐燮元留下来的？”
“提那个死鬼做什么！”女人一听齐燮元三个字，整个人都变得像个怨妇似的，想来齐燮元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吧。高洪义几人心中不怀好意的想着，一个个嘴角露出几分暧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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