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啥睡呀,老子睡不了,谁都甭想睡!今儿呀,还非得让这小兔崽子去不可!,虎子,虎子……”
男人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应,一下子急了。光着膀子,下了炕,趿拉着鞋出了房间,一脚就把正对面的房门踢开了:“你他娘的兔崽子,老子喊你那么多声……”一下子,男人哑然了,后半句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此时,又是一道闪电劈过。映射着男人那张脸,这张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惊恐,因为,这房间里竟然没有人!
农妇也穿好了外套过来了,一看的铺盖乱糟糟的,自己那个叫虎子的儿子竟不知所踪。一下子就急了,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我那苦命的娃呀!”扭头开始对男人说:“你别愣着啦,赶紧出去找找吧!这大半夜的,下这么大雨,外面世道又那么乱,虎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
男人不为所动,倒不是他心狠。他们老徐家就这么一个香火了,在那个年代,传宗接代的意识还很重。他只是吓傻了,他不明白这大晚上的,儿子怎么就不见了。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冲出儿子的房间,也不打伞就直接奔向院门。老远一看,这院门半开着,在狂风的怒吼下正来回来扇动着。
男人一下子火了:“小兔崽子,敢情是你半夜溜出去的啊,你等着,你回来我非得打断你的狗腿!”
离徐家庄三十里外的荒地上,此时,遍地的蒿草已经有一人来高了。在狂风骤雨的击打下,东摇西摆。十几个人或打着手电筒,或举着煤油灯,或提着马灯围拢在了一起。这些人全都穿着军绿色的雨衣,手里拿着铁锹或者锄头。为首的一人五十多岁,国字脸,络腮胡,显得急不可耐,不停地问身边的人几点了,又不时向村口的方向张望。
不多时,村口方向跑过来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脸色煞白,穿着一件单薄的绿军装,时不时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边跑边大声喊:“七叔,七叔,我来啦!”跑了没两步,又摔了一跤,登时身上沾满了泥泞。
为首的七叔嘬了一下牙根儿:“啧,真他娘的棒槌!”年轻人跑到跟前,七叔问道:“我说虎子,你咋回事,不说好的两点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如等天亮再来好了!”
这年轻人正是虎子,他又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说:“七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驴脾气,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我怎么知道啥时候是两点啊?这不,趁着我爹妈睡熟了我猜偷偷溜出来的。”
七叔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我才懒得听你们家那点儿破事。我告诉你,七叔这次可是关照你,给你个发财的机会。行啦,赶紧干活儿吧!”说完,瞅了瞅虎子两手空空,立马又不满意了:“嘿,我说你猪脑子啊,不跟你说了带家伙事吗,你的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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