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五十岁的人了，骑着自行车要走上五十多里的路程，你说够呛不够呛！
这倒没什么，可回去还得做李小生的工作，做通了也罢，就是累掉脑袋也认了，要是做不通呢？看他都成那个样子了，总不能真的强行把人抬到会场，你当是押送犯人，李小生能干吗？要是把人家的身体给弄坏了，等于是犯罪。林冬旺算老几，到时候姓郭的肯定不会替他承担责任，除了保不住职务，恐怕得吃官司，说不准还得坐上几年，这么大岁数了图个啥？
越想越是窝火，吃力地蹬着自行车，回到东城子就已经是大汗淋漓，却也顾不上回办公室喝口水，就直奔李小生家去了。
一进屋，林冬旺擦着汗水如注的脸，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经过跟李小生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简直就要下跪了，央求说：“小生啊小生，你就看在我的老脸上，咬咬牙去吧！给你叫辆救护车，让县医院的医生全程保护你，到了会场实在坐不起来，领导也看到了，也就不能怪罪你了，然后再把你送回来……”
李小生双目紧闭，有气无力地说：“林指导，我现在除了不能动弹，还头晕恶心，那样我会被折腾死的。他要是不信，就派人来亲眼看看。您就别费口舌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您说，我的命重要还是开会重要呢？”
林冬旺无奈地咂着嘴，在地上踱来踱去，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渗出来，聚集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沉默了良久又是绝望地说：“难道你就真的不能去了吗？那好，我也豁出去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说罢，哐当一甩门走了。
他悻悻然回到了办公室，唇干舌燥却依然顾不上喝口水，就拨通了郭志远的电话：“喂，郭局长啊，李小生病得真是挺厉害，面色苍白，上吐下泄……你要是不信就派人来看看，我林冬旺真是没办法呀！什么什么？喂，郭局长！喂，郭局长！怎么不说话……”一阵忙音电话挂断了。
他半张着嘴，举着话筒木头人似的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狠狠将话筒摁在了机座上，憋着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颤抖着手划了两根火柴才点着，大口吸着，咬牙切齿地说：“老子不当了，爱谁当谁当！窝囊，真他妈的窝囊！”
正在此刻，姜丽欣突然闯了进来，见林冬旺脸色难堪，大惊小怪地啧啧了一声问：“林指导，您这是又怎么了？生谁的气啊？”
林冬旺冷哼一声说：“能生谁的气，不就是李小生，他太不争气了！”
姜丽欣轻嗤一笑戏谑说：“林指导，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人家不就是为了工作才扭了腰，你们当领导的应该表扬，应该同情。人家都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硬是逼着人家去开会，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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