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与根基深厚的钱秀婉一对一，想要讨好哪里容易，但多了春燕的加入，情况就不一样了。
两个都有庶子的姨娘凑到一起，稍微有点脑子的，便不会将只有一女的正妻放在首敌之位。
“五夫人莫要耸人听闻，这香粉不过是金贵难得，所以才被乡间愚妇以讹传讹说成是巫香……”言灵玉双目圆瞪，伸长了脖子朝五夫人吼了过去，冷不防沐檀悄悄嘀咕的几句话传到了众人耳朵：“当初不是你们说大小姐在《福寿松鹤图》上撒上此香，就是对老太太大不敬，简直就像大小姐要害了老太太性命一样，如今怎么说这香金贵难得，才愚妇讹传成巫香，到底哪句才是真的嘛……”
沐檀声音不大，但房内众人却听得一清二楚，恼羞成怒的言灵玉瞬间失去理智，几步上前便要踢打沐檀。
“退下！”言老太太怒吼一声，手里的珊瑚念珠甩在座椅扶手，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朱红色的珊瑚珠子应声滚落，引得沐檀嘴里：“哎呀呀呀……”惊叫不断。
“老太太，这香虽然是婉儿的，但婉儿从未想过用它做什么！泰初孩儿与老爷也是从不相信鬼祟只说，才会将此香送来的。”钱秀婉在这后院猖狂多年，绝不是随意认栽的主，只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重新改换了态度：“婉儿知道这香在府中定会引来忌讳，本想将这香带去慈宁庵，求了了默师太代为处置，谁知这香却莫名其妙的被人偷了去！婉儿不想惊扰老太太休养，便叫奴婢们暗中巡查，若不是今儿拿了贼赃实证，又怎敢在老太太面前多言……”
“这么说来，倒是你最贴心孝顺我老婆子了？”言老太太指着一颗落在脚边的珊瑚，示意沐檀捡起，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老太太，婉儿是不是最贴心，这话只有您能评论，但有些人，却真真是狼子野心！”钱秀婉说着，朝红玉身后的忆薇一指，大声说：“还不将你在夫人房中所见所闻一一说来。”
言红玉闻言，身子一阵，手里刚刚捡起的珊瑚珠子，差点散落。
“夫人赎罪，大小姐赎罪，奴婢虽指派给大小姐，但奴婢终归是言府的奴才，所以……奴婢只能得罪了！”
忆薇说着绕到正中稳稳跪下，叩了三个响头之后，朗声说道：“奴婢在夫人的屋子里，确实闻到了一股异香，几经追问，沐檀才悄悄告诉我说，夫人房里点的正是七宝莲花香，且好告诉我，这事千万不能告知旁人，否则便会招来大祸。”
忆薇说着竟眼圈含泪，仿佛很是忠心似得上前抱住老太太的脚：“老太太，暗地里用这香粉做巫邪之事的，其实，是站在您身边的大夫人啊！奴婢自知卑贱，在老太太面前说不上话，几经细想便只能将此事告知最是纯善的二夫人……”
言老太太的垂眼看着声声涕泪的忆薇，眼神闪了闪，像是有些动摇，钱秀婉见状赶紧上前跪倒：“老太太，婉儿从打进门，便将您视如亲娘般孝敬伺候，如今清秋母女做下这般阴损之事，婉儿怎能不闻不问！莫说是婉儿不能听之任之，就是灵玉知道了实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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