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有些稀罕的石头,但是点石成金之术,握在本王手里。”赵彦恒坐在黄沙绣杂宝的坐蓐上,双手向两边摊着往后靠,有那么点压制的意思在里头。
堂堂皇子,不能在番邦小王面前落了下风不是吗?
银子?他赵彦恒是缺了点银子,陈介琪在广西算是金盆洗手了吧,底下一群手下要养着,一个翊卫校尉一年才多少俸禄,长此以往,陈介琪也缺银子。现在一个有稀罕的货源,一个有销货的渠道,仔细的商量着合成一伙,则两厢有益,但是这里头怎么谈,每一脚得探实了才踩下去。
陈介琪讪讪的笑道:“上国强取豪夺成风,廖夫人对上泰宁侯府,还是亲戚呢,我等小小化外之民,真的是几无立足之地了。”
越好的东西,就是得往大富大贵之家送,但是一点儿后台都没有,就把东西拿出来?陈介琪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踏上广西,就听得一桩公案,那人还是一个举人,家里从前朝祖传下来几把扇子,绘有名家画作,价值千金,后来当地换了一任知府,说是酷爱名画,就听说了老举人家的扇子,硬是要拿过来鉴赏一番,赏过之后就不还了,说是几把破扇子丢个二十两银子就占为己有,老举人吐了一口血,就去见先祖了。
这还是有举人功名的,几把扇子就弄得家破人亡。上国和阿瑜陀耶不通商,又对安南诸方打压,攻下安南那几年,从陈氏的贵族到底层的百姓,不都是被搜刮的,谁和谁平等的坐下谈买卖。
佛祖一腔慈悲,若是渡化不了尘世的恶念,那么以恶制恶也是一条路子。但是这一条路也艰难,上国权贵之家自成一个圈子,他只能在底下小打小闹,要往上,上头是斜着眼睛看人,先就失去了买卖的公允,所以出了几次手,也难打开局面。
李月于他而言,是一位豪妻;赵彦恒对他来说,就豪得不能再豪了。现在是赌人品的时候,陈介琪也不说肉块和肉汤,比出三根手指,道:“我的东西交在你手里,我们三七分帐,我三,你七!”
赵彦恒还是有人品的,道:“我拿那么多,在你眼里和那些强取豪夺的权贵也没有区别了。”
“哪儿能呢。”陈介琪真心实意的笑了笑,露出他王族的仪态,道:“殿下早早就问过小王,问小王想得到什么?小王想得到从龙之功!”
“然后呢?”赵彦恒正色的问道,从龙之功不是结束,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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