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锦帛制成的地图上将魔宫中的各处所在刻画的分明,子鱼翁将地图在桌上铺开给二人详细指出通往外界的捷径,但在一处图上描绘的出口处一顿道“此处本是一处最快的去处,但七年前大明轮宗大闹魔宫后,有一人从此处走脱之后,四神殿便毁了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死路,所以要想顺利出去”说着子鱼翁手指移到了东面的小径上“这里是最适合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险恶的东西而且四神殿每逢外出都会通过这里,但是这样一来你们就必须经过无明涧和长生路,绕过剑沟才能上了这条小径,但是这条路上最棘手的是那‘六翅神颜’,此人时四神殿神尊之一,手段了得你们若是不幸遇到他,切忌与他周旋立刻逃遁便是其实四神殿的这些人,你们一个也惹不起他们早已不是人能够战胜的了。此去路上怕是要花几日的光景,我给你们备好了包裹里面有食物与水,好自为之大凡离开此处便不要再生回来的念头”
二人随子鱼翁离开茅屋沿着山路一路往东而行,渐渐的金乌草所能放射的光芒越来越弱两个时辰之后便彻底没有了,路上又是一片幽绿的摸样,树丛石缝中缠幽虫比比皆是虽说幽光慑人但总好过一片漆黑。子鱼翁周身长袍穿戴,头上更用兜帽遮盖胳膊上挂着包裹其中便装着四神殿催拿的药物,子鱼翁看上去就像一个游走在黄泉路上的孤魂,一声不响行走拖沓。太史纲与沐雪依不远不近的随在他身后,这一路走来子鱼翁并不说话只股行走,让二人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
太史纲心中有些憋闷便紧赶几步低声道“前辈”
子鱼翁身子一震忙伸手示意他噤声,然后转头查看四周,这里的一切颇为阴森树木干枯无叶且气温有些闷热,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有时浓处会让眼睛有些难以睁开。看子鱼翁如此警觉的摸样,太史纲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此时从干枯的草木中传来一阵琐碎声,这声音太史纲听过曾经在鬼狐林中联军身后紧跟着的便是这样的声音,脑中血蛾二字尚未消失,那些发红的飞虫纷纷从草木石缝中爬出寻声望来,一时间竟有上百只之多。二人均见识过这虫子的厉害,当时便真气提涌准备逃离,却见子鱼翁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他将瓶塞取下一阵白色的气体便从中氤氲而出,眼看血蛾抖擞翅膀发出阵阵怪声,眼看大难将至可忽然血蛾似乎有所变化,纷纷朝子鱼翁飞去此时那白气已经扩散开来,却见他并不慌忙缓步而行走近路旁的草丛将瓶子微微倾斜只见银色的粉末从中流出,在瓶口处发出阵阵弹打声。那些血蛾跳过子鱼翁纷纷冲入粉末落下的草木中。
子鱼翁慢慢退开便朝二人招手示意继续前行但不可再出声,大约又行进了半个时辰空气中的硫磺味才淡不可闻,子鱼翁停下脚步对二人说道“也怪老汉忘了先提醒你们在那条路上不可出声,那条小径唤作‘寂魂路’所谓‘寂魂路上无声骨’这里的血蛾闻声而动每隔三个月便会出动飞去外界,在荒寂的戈壁上潜伏若有误入其中的人便会连人带畜生啃食干净,且连白骨也不会放过,大凡飞过之地生者成鬼尸骨皆粉,因此这些血蛾最是对人声敏感,方才我用自制的人骨粉将之引开,才能平安走来这里已经没有硫磺味了,因为血蛾生存孵化之处需要湿热方可,故而在这魔宫之内血蛾聚集之地必是地火蔓延之处”听了这番叙述二人皆是心有余悸,若是只有他们从此经过恐怕也会变成无声骨吧。
又过了一阵三人来到一处分岔路上,子鱼翁道“我们就在此分手,你们沿着这条路走去便是无明涧,那里没有缠幽虫所以一片漆黑,只此不便并无其他危险”说罢从衣袖中那处一盏灯,那灯罩遍体皆是翠绿,其中一双缠幽虫彼此缠绵发出幽幽之光“我也别的帮不了你们,只有给你们这盏虫灯还能驱散些黑暗,司明些路途”太史纲双手接过虫灯深深一稽道“太史纲与您萍水相逢蒙前辈医治才捡回一条性命,此番又得您之助此恩铭感永世不忘!”
“老汉久居于此蒙二位相伴几日心中欢喜,且习医之人自然要救人危难,不需多礼”说罢子鱼翁眼神飘过冷目扫过沐雪依道“二位保重,只是这虫灯微弱望能管些用处才好”太史纲俊脸笑道“不打紧!晚辈还有可用之物应该还能有些用处”说罢从腰后拿出长形布袋从中将银鞭露出,那银光四射比之虫灯胜过不知多少。子鱼翁一见银鞭夺目当即脸色大变脱口叫道“黄魔之鞭!!”太史纲道“原来老前辈识得此兵?”子鱼翁脸色在银光之下更显苍白“你从何处所得?!”看他震惊的摸样太史纲便将在鬼狐林残城子中的前后事情说了一遍,沐雪依也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子鱼翁看着银鞭喃喃道“不想这些说法竟是实有其实”一时间陷入沉思良久才从太史纲的呼唤中警醒过来随即便平复了情绪,也不多说便要急匆匆与二人道别,太史纲和沐雪依奇怪的看着疾步离开的子鱼翁皆心中充满困惑。
阴雨蒙蒙,曾仕岳医士近日里忙碌了很多,三天前大批刀伤之人来到自己的小医馆中,初时以为是哪里又发生战事了,可是看这些人的装扮皆是江湖打扮再看为首者竟然是名震四镇的上官锦鹏,且是因为与铁驼帮马贼火并才至如此。曾仕岳自然不会怠慢,但人数众多他便差人去了高昌报了官府,不隔一日当夜便来了府军。领军者便是节度使帐下壮武将军段秀实,原来他接到上官锦鹏的求援信,便上报至乌垒城因为高节度使正在那处督办军务,是以信件来回间耽搁了时辰,待他领军感到信中指点的磐沙堡时,已经厮杀结束了只有为数不多的马贼尚自活命,苏文良与艾古莱见大批官军到此,且老巢磐沙堡也因地陷流沙的关系,城墙坍塌已经难以据守,不得已只好带领残余马贼往西北逃去。而那妖道玄石子并上官剑早已不知去向。
高婉葶在床上昏迷至今,当时她亲眼看太史纲陷入流沙。在昏迷中时常会梦呓着叫‘钧烈哥哥’唐骏一直伺候左右丝毫不敢怠慢,按照曾仕岳说法她是因为受重伤在前又被精神打击所以陷入深度昏迷当中,但不必担心不过几日应该会醒。唐骏心中稍稍安定,心道“这次她醒了便是绑也得将她绑回去”
听得叩门声唐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待开门一看门外之人身材魁梧样貌雄壮却不是段秀实是谁!二人皆于高节度使帐下听用早已熟络,但唐骏的官衔却比段秀实要低一些,但都是义气之人所以也不会在意那些繁琐,私下里皆以兄弟相称。
“段兄!?”段秀实的出现让唐骏极为意外,他将段秀实一把拉进屋中“你为何在此?莫非大帅要用兵了?!”段秀实走近床前看看昏迷的高婉葶叹息道“子贞,难为你了。自从这丫头逃婚后你脸面上自是不好看,你自告出来找她也受了不少苦吧”
唐骏苦笑摇头道“不打紧,是我有些自负了,平日里大帅待我不薄,且与这丫头也极是熟络,那日大帅传我入帐将他要许我为婿的事情告诉我,小弟当时真的是大为感动也不及考虑过这丫头的想法,只道她与我熟络至此应该是将心许我了,不想只是我唐子贞的一厢情愿,她逃婚后我自感有愧于大帅于是才出来找她,总算是找到了可如今却我真是没脸面对大帅之恩”
段秀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说的哪里话,大帅不会怪你的,这丫头自小任性便是他老子也拿他没办法,又岂能怪在你头上,你能在茫茫大漠中找到这丫头就已经不错了,大帅是通达之人不会怪罪你的”
唐骏沉默一时忽道“段兄你到底为何至此?”段秀实便将自己与上官锦鹏早有交往,并且得到他的求援信的前后诉说了一通,可惜却没能赶上厮杀助联军一臂之力“可惜了二位当家,火龙帮与烈风山历来被大帅称道,大帅更有延揽胡英和萧弘中的打算,不想如此豪杰之士竟就此殒命端的可惜啊”
段秀实看着沉默的唐骏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等这丫头醒了先将她送回龟兹”唐骏话音一顿双目中悲意缭绕叹道“然后回长安去看父亲把四弟的死讯告诉他和大哥”说到此再也忍不住,伴随着悲颤之声两行清泪滑落。见他如此难过段秀实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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