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林烟晚已走进屋内，悄悄地站在他的身边。
瓯鸥自陷太过，竟浑然不觉，不经意地一瞥头才发现了他。一时间方才脑中的刀枪剑戟全丢得零零散散。
“瓯兄好雅兴，深夜还起来望月，露重还须当心着凉。”
林烟晚轻笑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脸上较之平日多出了几丝倦容。
瓯鸥干笑道：“我一个俗人，哪来的什么雅兴？只是睡不着罢了，这般大的呼噜声你又不是听不见。”
林烟晚道：“从小养成的怪癖，听着呼噜声越大，我反倒更能入睡。”
瓯鸥奇道：“竟有这回事？”
林烟晚笑道：“大约是觉得睡觉能打呼噜的人总该是心胸宽阔些。一个人肚子里阴谋诡计装得满满，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瓯鸥道：“小林，你还笑我涉世未深，不懂江湖险恶。这回轮到我教你，看一个人，听其言观其行。其他一切说什么都是假象，做不得数，最好听都别听。瞧瞧那些个大恶人麻木不仁，坏事做尽，睡得反比谁都香甜。”
林烟晚听了神情稍暗，像是噎住了一般，只连连摇头。
瓯鸥心知他定是想起了自己肩上背负的身世血仇，也不禁替他难过，温声道：“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到，或许是路上堵着了。该来的总会来，小林你不必太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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